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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杨莉 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
1月10日，吉尔吉斯斯坦总统选举和国家政体全民公决落下帷幕。来自44个国家和34家国际组织的300多名国际观察员观选。选举过程平静有序，爱国者党候选人、前代总统扎帕罗夫以79.2%的得票率获胜，当选新一任总统。国家政体全民公决结果为81.03%的选民赞成实行总统制。本次选举和公投对吉尔吉斯斯坦政局的影响值得关注。
一、“十月事件”引发危机
去年10月4日，吉尔吉斯斯坦议会举行选举，亲政府的团结党、吉尔吉斯斯坦我的祖国党、吉尔吉斯斯坦党和统一吉尔吉斯斯坦党进入议会，而爱国者党、共和国党等其余12个参选政党与议会无缘。5日，大批落选政党成员及其支持者聚集在首都比什凯克市中心的阿拉套广场，指责选举舞弊，要求废除此次议会选举结果，并与警察发生激烈冲突，数百人在冲突中受伤。6日凌晨3时，抗议者冲进总统办公室、议会所在地“白宫”、国家安全委员会大楼和监狱，并释放了获刑在押的数名反对派成员，包括扎帕罗夫和前总统阿坦巴耶夫、前总理伊萨耶夫。当日，中央选举委员会宣布议会选举结果无效，引发宪政危机。10日，吉尔吉斯斯坦议会召开特别会议，批准扎帕罗夫出任总理。15日，热恩别科夫宣布辞职。16日，总理扎帕罗夫代理总统职务。按照选举法规定，吉尔吉斯斯坦总统由全民投票产生，任期六年。现任总统辞职后的三个月内提前举行新一轮总统选举。中央选举委员会确定于2021年1月10日举行总统选举。这是该国15年内第3次因选举引发危机，导致非正常权力更迭。
扎帕罗夫代理总统就职后，提议修改宪法，成立制宪会议，着手修订2010年宪法，12月10日，议会通过国家政体全民公决法律草案。11日，代总统马梅托夫签署法令，决定在总统选举投票日同时举行全民公决，重新确定国家政体。
二、民众思安 催生新政
扎帕罗夫获胜首先是竞选经费充足。吉中央选举委员会公布的财务报告显示，参加大选的17名总统候选人当中，扎帕罗夫获得了约74.6万美元的竞选活动经费，远远高于其他候选人。“不差钱”使得扎帕罗夫的竞选广告碾压其他对手。其次是政治资源雄厚。扎帕罗夫2005年当选吉最高议会议员，开始步入政坛；2007-2009年，为时任总统巴基耶夫的顾问；2008-2010年，任全国预防腐败局局长；2010-2013年，任最高议会议员；2020年10月6日，出任代总理，10日出任总理，16日代理总统职务。现任代总统马梅托夫、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塔希耶夫均是其盟友。可见，扎帕罗夫具有丰富的从政经验，积累了深厚的行政资源。第三，也是根本原因，民众期待尽快结束动荡纷争局面，改善生活条件。扎帕罗夫在担任代总统和竞选期间，向民众许诺，要充实国家财政、追回非法外流资金、打造平等营商环境、改善人民生活；确保国家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国家和平、人民团结和社会稳定。为此，议会在扎帕罗夫提议下通过了全民公决法案，旨在建立一个强大的总统垂直权力机构。根据该法，扎帕罗夫此前任代理国家元首的事实被“清零”，他可以两次竞选总统。扎帕罗夫说出了人民的期盼，人民用选票给了他实现这些目标的机会和需要的时间。
三、痼疾难除 任重道远
大选结果表明，投票选民支持扎帕罗夫提出的治国理政方案，为吉尔吉斯斯坦走上可持续社会发展带来契机。扎帕罗夫的总统任期为6年，新宪法有望上半年获得通过。根据扎帕罗夫的竞选宣言，或将为吉尔吉斯斯坦带来一些新变化：加强总统权力，内政外交均由总统掌管；改变选举制度，至少三分之一的议员由多数制选举产生，其余的议员由政党提名制选举产生；进行司法改革，执法机构的人员将在5年内更新50％；精简机构，减少官员数量，解雇有污点的官员；政治和解，消除对不同政见者的迫害；发展经济，尽一切可能重组外债，保护企业和投资，创造新的经济部门，推动数字化发展，支持非资源性产品出口；推进教育和医疗改革，采用新的教学方法，使儿童能够获得高质量的教育，卫生部门优化行政管理，将预算开支增加至少一倍。
本次选举为吉尔吉斯斯坦政局动荡画上了休止符，但吉尔吉斯斯坦实现长治久安为时尚早。此次总统选举和全民公投的投票率分别为36%和35%，创历史新低。在政体选择上，虽然有81%的投票选民支持总统制，但还有11%支持议会制，超过4.4%的人对这两种政体均不支持。此次选举投票率并不高，这是因为除天寒地冻，不愿出门外，很多选民对选举和参与政治活动已产生疲劳、不信任甚至厌倦。近15年来，吉尔吉斯斯坦执政者频繁更迭，政体从总统制—议会制—总统制反复转换。熟悉的面孔，相似的套路，对民众鲜有吸引力。扎帕罗夫力推进行旨在强化总统权力的修宪公投，也引发社会极大不满和反对，后被迫改为政体公投。其施政纲领，如“为本国和外国企业提供支持和保护，恢复投资者的信心”、创造大量就业机会、政治和解等空洞口号居多，具体措施甚少，民众怀疑其可行性。
此外，扎帕罗夫顺利执政还面临的一些深层问题：一是南北矛盾根深蒂固。二是经济基础脆弱。三是政党政治还不成熟。吉尔吉斯斯坦真正想实现政治和解、社会政治稳定，道路可能还很遥远。
（杨莉是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欧亚所副研究员）
原标题：《杨莉：吉尔吉斯斯坦：新总统、新政体能否带来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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